李政道为“用并行机的格点规范理论国际学术研讨会”所作的海报《格》。图片均为上海交大李政道图书馆馆藏数字资料

李政道邀请吴作人一起为“二维强关联电子系统国际学术研讨会”所作的海报《无尽无极》。图片均为上海交大李政道图书馆馆藏数字资料

李政道为“粲物理国际学术研讨会”所作的海报《粲》。图片均为上海交大李政道图书馆馆藏数字资料

【资料图】

李政道邀请吴冠中为“复杂性对简单性国际学术研讨会”所作的海报《流光》。图片均为上海交大李政道图书馆馆藏数字资料

日前，一场名为“不拘一‘格’·‘粲’若繁星”的科学与艺术海报展在上海交通大学举办。活动现场，两个看似没有交集的专家——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汤超，当代油画艺术家、中国美术学院第十二任院长许江一起出现在现场，并以“2023李政道图书馆科学顾问”的共同身份，针对本次活动的主题“复杂与简单”发表了主旨报告。

这次展览，看似普通，却蕴含深意——科学与艺术不分家。

喜欢画画的物理学诺奖得主

李政道1926年生于上海，是美籍华裔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但在科学研究之外，李政道还是一名“艺术家”。

他曾在1988年与著名画家吴作人一起，为当年举办的“二维强关联电子系统国际会议”创作会议主题画《无尽无极》。他曾与多位艺术家联合创作艺术佳品，合作者中有已故的艺术大师李可染、吴作人、黄胄、华君武、吴冠中先生，也有常沙娜、刘巨德、鲁晓波等杰出艺术家，这些科艺作品闪耀着艺术家的思想火花，又给予科学家以艺术欣赏。

不仅喜欢与艺术家合作创作，李政道还喜欢自己画、带着自己学生一起画。他将生活中的细节随手画成随笔画，他的科艺画作曾多次在国内外展出。他鼓励年轻人把科学和艺术融合在一起，设置了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科学与艺术讲座基金，定期举办科艺类讲座。他还牵头每年举办李政道科学与艺术大奖赛，2022年这项大赛首开中小学赛道，推出了“小小科艺家”大奖赛。

“30多年前，我曾和艺术家好友们探求科学与艺术的对话，撒下科艺的种子，现在这粒种子渐已郁郁葱葱。”97岁的李政道这次还特别来信，恭贺本届科艺活动的开展。据悉，他至今仍保持随笔作画的习惯。

比得诺奖更有意义的是什么？

李政道曾说，“CUSPEA项目比我获得诺贝尔奖更有意义。”

什么是CUSPEA？1979年，已经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李政道发起和组织了中美联合招考物理研究生项目（CUSPEA，China-U.S. Physics Examination and Application）。从1979年起CUSPEA项目持续了10年，累计培养了博士研究生915位，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成为领域内的学术领军人才和精英骨干。

当天的主旨演讲人汤超，就是CUSPEA培养出来的物理学家。与一般人印象中的物理专家不同，汤超被同学们誉为“科学男神”，有自己独特的“科学品位”，他除了在统计物理、凝聚态物理、非线性科学、复杂系统领域特别擅长外，也像李政道一样——曾是一名“斜杠青年”。他在物理生物学、系统生物学等领域做了许多开创性工作，其中有的还被写入教科书。

1991年，汤超在任职NEC普林斯顿研究所期间，敏锐地发现大自然中最复杂的生命现象可以提供新的“素材”，于是开始接触生物学问题，“觉得特别好玩儿”。他开始参加各类的组会、看生物文献。

CUSPEA对汤超而言，帮助极大，是这个项目帮助他圆了自己的“物理梦”。中学时，他最喜欢物理，考入中科大物理系是他的梦想。但高考那年，物理系在江西不招生，汤超于是报考了中科大力学系。出于对物理的热爱，大学时他自学了不少物理学的内容，并常去旁听物理系的课程。后来，他以CUSPEA项目首批留学生的身份到美国，在芝加哥大学攻读统计物理学。

如今，科学界的“斜杠青年”汤超以《科学中的复杂与简单》为主题作科学报告，从三个方面介绍科学实践中“简单”与“复杂”的关系。与他一起作报告的，是油画家许江，后者以《艺匠之手》为主题作艺术报告，讲述了他“以手通意、以技入道”的“艺匠”人生。

科学家的严谨精神与艺术家的浪漫情怀交织。李政道图书馆相关负责人介绍，未来这两位大咖将深入参与指导科艺基金系列活动的开展，探索科艺交叉人才培育路径，做青年学子科艺创作的“引路人”。

科学与艺术不分家

此次系列活动的主题为“复杂与简单”，这也是“科学与艺术不分家”的真实写照。该主题由中国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李政道研究所所长张杰选定，并得到李政道先生的认可。

这个主题的来源，又与艺术相关。1996年，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举办了“复杂性对简单性国际学术研讨会”，当时著名艺术家吴冠中受李政道先生邀请创作了科学主题画《流光》，并题诗：“点、线、面，黑、白、灰，这些最基本的元素，营造极复杂的绘画，求证科学：简单与复杂。”

“物理学家传统上寻求自然界的简单本质和统一规律，这样的研究方法被称为还原论。但随着对世界认识深入，人们发现许多时候还原论并不能解释复杂现象，这就产生了针对复杂体系的新科学方法论——演生论。复杂性和简单性并不是孤立或对立的概念，而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关系。”张杰说，从艺术角度看，复杂性和简单性也是重要的审美特征和创作原则，“复杂性可以使作品丰富多彩，展示生活和人性多面性和深刻性；简单性可以使作品清晰明了，并留有空间激发想象力。”

这两天，科艺海报展正在上海交大校园里进行。展览主题“不拘一‘格’·‘粲’若繁星”又是源自李政道创作的两幅科学主题画——《格》与《粲花》。

1987年5月，李政道为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举办的“用并行机的格点规范理论国际学术研讨会”创作主题画《格》；同年6月，他又为“粲物理国际学术研讨会”设计主题画《粲花》。此后每年学术会议都邀请国内著名艺术家根据会议的科学主题发挥作画，用艺术的语言引导人们探索宇宙之奥秘、感情之奥秘。

2013年，李政道捐资建立“上海交通大学李政道科学与艺术讲座基金”，定期举办科学专题研讨会及全国性的科学与艺术讲座基金系列活动，着力培养科艺双修的创新型人才。2014年首届科艺活动举办，李政道先生亲自选定科艺主题“同步辐射”，开启了10年科艺育人的传承、探索和创新之路。尔后“引力与广义相对论”“宇称不守恒与中微子物理”“量子与拓扑”“时间反演”“光的粒子性”“自旋”“液晶”“超材料”等科艺主题纷至沓来，先后邀请了11位艺术家创作主题画，凝结出9幅高质量的科艺活动主题海报。

今年的海报展又融入AI元素。展览以“金沙显影”的形式拉开序幕，随着嘉宾们缓缓倒下金沙，一幅围绕今年科艺主题“复杂与简单”的“AI画作”呈现在观众眼前，寓意着科技创新与艺术创新的融合。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王烨捷 来源：中国青年报